清时也

啊他好可爱


画绑@格间阿空

【安太】在太宰治死亡的一年里

在太宰治死亡的一年里
坂口安吾||太宰治

我接到太宰死亡的消息,是在他失踪的一年后。一年前,在太宰对种田长官说要到救人的那边去后,就没了消息。黑手党那边是判定他叛逃了,无故不归再加上之前的事件,太宰就那么上了黑手党的通缉名单。这不奇怪,毕竟他之前是黑手党干部,手里拿着不知道多少黑手党秘辛,要是公布出来随时都可以颠覆了黑手党。这种人要么活着在黑手党当他的干部,要么死了乖乖闭嘴。可黑手党的通缉令十分奇怪,他们要的是活的。
这更像是特务科发布的,要是能够抓住并审问黑手党前干部,那么下一次面对黑手党时,特务科将会处于绝对的主导地位吧。虽然我自信没人能够动得了特务科,可是一年前,被黑手党算计着给出了异能开业许可,这是无法抹去的事实,而这样的事情不允许再有一次了。可特务科并没有这么做,甚至种田长官还私下里和他见了面。那天收到‘洗白太宰治的资料’这样的命令时,我差点失态,种田长官似乎看出了我的动摇,毕竟当初就是他派我去当卧底的,他当然知道那些年的事情的。大概是因着我和太宰以及织田作的关系,他解释了句,因为太宰君不想来特务科啊。他当然不会来特务科,我想,他看到我能忍住拔枪就不错了。
啊,我又忘了,他从来都不自己带枪的,而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下属了。

那时候太宰已经从黑手党失踪两周了,特务科一直监视着横滨这座城市,知道这种消息并不困难。当时我只以为他是因为织田作的死而感到疲惫,过一阵子就又是那个史上最年轻的干部了,可是没过多久我就看到了黑手党的通缉令。是的,只有叛出黑手党才会需要洗白。但我无法理解,太宰为何会突然叛出黑手党?他是史上最年轻的干部,有着首领的信任和过人的才干,以后也许还会成为首领,虽然用在黑手党这一职业上并不恰当但确实称得上前途无量。不过这不是我如此认为的原因,太宰他是不在意这些的,事实上我从未能知晓他的眼中到底看到了些什么,我曾以为我是看透了他的,但他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。正因如此我才无法理解。我并不是怀疑我、织田作,还有太宰的那份隐秘的情谊,但是太宰他并不是会因为织田作的死就离开黑手党的人。

他确实是在意着织田作的,这大概是我唯一能确定的了,可是这份在意并不影响他继续留在黑手党,哪怕织田作是因为黑手党的算计才死去的……也许在他心里还要加上个特务科。那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,我并不想探究,在我们的相处中,从没有人会去试着理解更深层的东西,也许在旁人看来这有哪里不对,但对当时身为间谍的我来说,那是我所能达到的最近距离了。
或者说,我会放纵自己和太宰成为朋友,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,虽然一开始被他和织田作架着走时是想着‘算了,就当是为了套取情报吧’的,但是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。这是我目前人生中唯一的重大失误。不过那些已经不重要了,现在,我回到了特务科,织田作去世了,太宰治也叛出了黑手党,那么当初的种种以及那个我所不知道的契机就都不重要了。

我接手了他的洗白任务,因为这种原因而重新接触到好友的资料,心情说不微妙是骗人的。我第一次接触他的资料是在遇到他和织田作的那天,因为需要去卧底,任务前拿到的只是最基础的部分,‘安吾你这样就够了’当时种田长官是这样说的,就把当时刚加入特务科的我派去了黑手党。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我那点演技在黑手党,尤其是太宰面前完全不够看,大概也就是那个新人的身份让种田长官看中了我了。那天我回到家后就申请查阅了他们的资料,连洗澡都延后了,忍着那股血酒精和汗水混在一起的恶臭看着他的少年成名史,我都快吐了。
之后我就再没去查阅过他的资料,直到那天避无可避直面了他的死亡信息。
那时我正在处理文件,他是你在黑手党时认识的人吧,坐在对面的同事这么说道,明目张胆地审视着我。不用看我都知道那眼里一定满是兴味。我又想起来一年前,我避开特务科的人偷偷去酒馆和太宰见面的事了。那时候我不知怎么了竟然就做出了这样的事,我明明是特务科的人的,一定是疯了,我想。很明显,太宰也是这么认为的,看着他的枪口我冷静了下来。现在也是,我淡然地整理着剩下的资料,这些是特务科的重要档案,必须现在就处理好,我推了推眼镜,说,是那位黑手党的前干部吧,不要说得像是我加入过黑手党似的啊。是的,我从来只是特务科的人。

真是可惜,我说,要是活着的就好了。

尸体是在河里被发现的,和一个女人用红绳把手腕绑在了一起,乍看之下就像是一场普通的殉情。被发现时他已经被泡烂了,脸部有点难以辨别,但确实是和一年前的太宰的身形有点相似,身上的那件衣服也确实是太宰的。一般来说用衣服来辨别身份是很武断的,但是那是黑手党首领森欧外定制的,在暗袋的内侧有着特殊的恶趣味记号。卧底的两年里,我经常听太宰抱怨,要是有机会一定要烧了它。虽然是毫无意义的信息,但是出于个人习惯我还是记录了下来,‘黑手党的首领有着糟糕的品味’,这样写在了定期上交的报告书上。
据调查那个女人是咖啡店的侍应生,丈夫十年前进了牢房,唯一的女儿在几天前去世了,做出自杀这种事来一点都不奇怪。特务科调取了那几天咖啡店附近的监控录像,有一个长得很像太宰的人这几天和她走得比较近。
太宰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爱好?不对,那个成功躲藏了一年的太宰会没注意到摄像头?我按下疑惑,暂且记下了殉情的结论。特务科没有太宰的DNA样本和指纹,这是我的过失,明明太宰不像他那位搭档——啊这也是在和太宰喝酒时听他说的,他总是在嘲笑着他的搭档糟糕的品味,还有身高——那样一直戴着双手套,可我和他相处了两年却不记得取个指纹。不过详细的身份验证还是要有的。说实话,我不太相信太宰就这么死了,但如果结果是那样的话也没有办法。

半个月后太宰的身份信息上被填上了已故,然后某天,我遇到了他的那位搭档,在我常去的酒馆里。当时我刚走到过道,就看到了大刺刺坐在那里的黑手党干部。中原中也似乎是刚刚结束国外的镇压任务回来,我回忆了下资料,时间大约比预计的提前了一个月。他点了杯酒放在桌上也没喝,我的脑中又浮现了太宰的话来,大概是在嫌弃吧,我想,毕竟据太宰说,他的这位搭档口味非常挑剔,尤其是对酒。
我有点不大想过去,毕竟在他眼里我算是黑手党的叛徒特务科的卧底,何况一直跟在身边的保镖现在也恰巧不在。这真是太不巧了,他冲我招了招手,我留意了下到门口的距离,便自然地走了过去在他旁边坐下,毕竟他看起来是专门来这里等我的。他给我点了杯酒,拿起他的那杯一口灌了下去。喂,杯子靠在嘴边时他说,那家伙没死对吧。
大概吧,我听见我这么说道。
算我欠你个人情,他这么说完就走了,连放下酒杯的动作都没有丝毫停顿,仿佛我们只是碰巧坐在了一起。不过也是,除了太宰,我们还能有什么交集呢?我喝了口酒,味道确实不怎么样。该换一家酒馆了,其实我有点不舍,毕竟我已经在这里光顾了一年,可随时就会有黑手党找上门来,实在是太危险了。

这么一耽搁,那天我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回家,要是回到家再做饭一定会被饿死的,于是我只得在路上买了两份速食。不过这么一来就更晚了。
“哟,安吾,你可终于回来了。”
打开门时,某人瘫在沙发上,意料之中的一副就要虚脱的样子倒着看向我——手里的袋子。
“唉,今天又是速食么。”
“因为遇到了你的搭档。”
我没有期望他能够过来帮忙拿下袋子,在玄关换上拖鞋后就向厨房走去。要加热一下才行,我想着,虽然可以直接吃,但毕竟对身体不好。
“是前搭档啦,所以说中也真是太讨厌了,都一年没见了结果一出来就想着要饿死我。”
我从客厅里穿了过去,途中看到他露出了嫌弃的表情,就像是上回他提起那道油炸蜗牛的特色菜时那样。
“那么你告诉他了?”
“说了你可能没死这种话,如果饿了的话就叫外卖啊。”
我把晚餐从包装袋中取出来,倒到了微波炉专用的餐盒里,没办法,既然对方已经喊着饿了,那就没时间慢慢加工了。不过他看了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,明明喊着要死了却都不关心一下晚饭。我到底在做些什么啊,我叹了口气,手却仿佛开了自动模式一点都没想没停。
“安吾真过分,就这么想把我卖了么,我现在可是个‘死人’啊。”

是的,那个瘫在沙发上却还有力气吵个没完的人,是在半个月前‘死亡’的太宰治。半个月前,我刚受到太宰死亡的冲击,迷迷糊糊地回了家,结果一开门就是某人在我脑子里转了一路的脸。
真真是阴魂不散。

“安吾啊,我想了下,躲两年还是太辛苦啦,账户被锁定拿不了钱,还要躲着监控不能去打工,你看我快没钱啦。”
那个据说尸体都烂了的某,正坐在我的沙发上,两只脚搁在桌子上,背靠在枕头里,在看电视的空档里随意地冲我挥了挥手。
“所以你就死了?”我推了推眼镜,冷静地关上了门。
“安吾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吧。”他从盘子里拿出块苹果来,用两根手指夹着叉子,悠哉地放到嘴里。
那是我昨天刚买的苹果。
“我记得你是要到救人的那边去?”
“真是讨厌,她是自杀的啦。”
“……还有一个呢?”
“我没有杀他哟。”
“就算这样之后还有身份验证。”
电视播到了广告的部分,他终于转过身来看我。
“这不是有安吾么,我是觉得安吾帮我洗白档案真太辛苦啦,你看,现在你只要做个新身份就够了,方便多了吧。”
“一点都不,还有请你离开我的房子。”

“哎呀,安吾啊,你该不会以为我这是原谅你了吧?”

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表情,仿佛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,可他手上什么都没有,他只是看着我,他的眼睛仿若漆黑的洞口,他只是看着我而已。
说完那句话后,太宰就站了起来,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步,几乎忘了这是我的屋子。可他只是自顾自地占领了卧室,我错过了反驳的最佳时机,于是就只能任由他鸠占鹊巢。
只有一年,这是我和太宰都清楚的,一年后他会去侦探社,用一个干干净净的身份,也许还叫这个名字。之后再见面时,他大概连我的名字都不会叫了。
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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